顺德穷辛乐队:在水一方 为你歌唱
加入时间:2024-08-02 09:02 访问量:677 信息来源: 珠江商报
6月21日,中法·顺德夏至音乐日启动首日,在巨大音浪中度过狂热一晚后,网易云乐迷浠零跑到穷辛乐队的歌曲底下写下评论:“被种草了”!
在这条评论下,还能发现不少同样“被种草”的乐迷。这个音乐日,让这支顺德本土乐队久违地小火了一把。
对乐迷来说是新发现,但穷辛乐队其实已成立了8年。2016年,被一场硬核音乐演出现场感染的主唱阿伟,找来了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在同年组建了一支乐队,命名穷辛。一如当时的他们,囊中羞涩,但胜在年轻、有憧憬。
8年过去,“穷辛”这乐队名仿佛是一种隐喻。乐队一直不温不火,有演出但赚不了什么钱,成员们甚至要贴钱去维持乐队的运作。在8年时间里,阿伟认识的很多本土乐队,一个一个消失不见,“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他们搞什么去了”。虽然,他心里隐约知道原因。
乐队们面临的困难是共通的。为了能够走下去,穷辛乐队想要写更多的歌,寻找更多的舞台,甚至还想过要不要改名,就是没想过放弃。时至今日,他们已经默认玩乐队赚不到钱的事实,但还是期待更多的人在听到他们的歌后,喜欢上这支乐队。
就像那个众人狂欢的音乐日,在绚丽的灯光下,乐队与乐迷找到彼此。
音乐乌托邦
距离下一场演出,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迟迟没有进度的新歌计划又得先放到一边,穷辛乐队眼下最要紧的是凑齐时间为演出排练。
乐队由男主唱阿伟、女主唱小琳、吉他手阿城、贝斯手小关和鼓手杨龙组成。除了阿城和杨龙的工作与音乐有关外,其他三人均从事着与乐队截然不同的工作,但即使是全职音乐人,也都得从工作中为乐队排练腾出时间。
“大家平时都比较忙,一到排练,凑时间就成了问题。”阿伟有时会怀念读书的时候,大家课余时间都很充足,能凑到一块兴致勃勃地投入到创作、排练中去。他们的第一首原创《躯壳》,就是在乐队组建两个月之后诞生的。
那是2016年,穷辛乐队的故事,就是在这一年开始。
“那年我在台下看了一场硬核乐队的演出,觉得太酷了,就有了组一支乐队的想法。”怎么组?阿伟打开了当时的论坛,在网上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成员们因此结识,一支玩粤语电子核的乐队组建了起来。
电子核,是以情绪硬核作为主体元素的同时,加入了大量电音合成及混响、舞曲效果的一种后现代音乐形式。这种音乐风格上一次被大众看到,大概是在现象级综艺《乐队的夏天》第二季中,参与节目的超级斩乐队正是一支电子核乐队。
关于乐队名字,他们也没想那么多。“当时我们还在读书,没什么钱,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阿伟说得很坦率。小琳补充了更具体的细节,“我记得那时候还是在小卖部喝可乐、吃瓜子,比较窘迫”。看似草率的起名背后,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当时,“见一步走一步”的他们并没有想过会走到今天。
但不管怎样,穷辛乐队就是成立了。成员们开始创作、排练、演出,享受着乐队带给他们的新体验。
第一次演出是在一场学校举行的小型音乐节,阿伟记不太清当时的情形,但台下跃动的、兴奋的青涩面孔仍会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第一次卖票登台是在顺德的一个酒吧,那是2017年。穷辛乐队和当时的几个乐队一起轮流演出,卖票卖了80多张,这算是一个不错的成绩。“演出时的音响都是自己搬过去的,赚的钱够租辆货拉拉,还能吃顿宵夜。”阿伟回忆说,当时演完之后,虽然很累,但大家都很开心。
在往后的时间里,乐队不断争取演出的机会。在阿伟保留的视频里,在昏暗的灯光下,台上的他们,每一个鼓点,每一声嘶吼,仿佛拼尽了身上的每一分力气,台下的观众尽情摇摆。音乐为他们构筑了一个乌托邦,让年轻的躁动得以安放。
不过,作为核类音乐的一种,穷辛乐队所走的电子核风格,并不容易被更多的人接受。超级斩乐队曾在采访中说过,他们用了三年时间才让别人接受他们的风格。
为了被更多的人看到,这些年,穷辛乐队不断作出改变,以电子核为基础,延伸出民乐、电子舞曲、流行摇滚等多元风格,如今发布的近10首原创作品,全网播放量超2000万。其中,作为风格转型的试水作,《舍不得》《倦鸟知返》深受网友们的喜爱,有网易云乐迷评论道,“第一次听就被惊艳到了”。
当现实到来
但阿伟心里比谁都清楚,8年了,乐队的知名度还远没打开。
在同样的舞台,看到其他优秀乐队的演出,他会在心里比较,会产生“我们的乐队不够好”的想法。
为了赶新歌的进度,他干脆把乐队微信群的群名改成“写歌”,在线上时常督促。
为了提高曝光率,一次,他接下了一个广州的演出,到了才发现演出的场地简陋,观众也来得稀疏,当时就“很后悔接这个”,但说到底“是因为太想演出,才啥演出都接”。
与网上涌来的赞美相比,出歌少、演出少,是更加锋利的现实。
穷辛乐队组建后没几年,成员们便陆陆续续走上社会,工作开始占据他们更多的时间。作为全职音乐人,阿城和杨龙带起了学生;阿伟干起了快餐生意;小琳成为一名探店博主;小关也有自己的小买卖。
现在,只有排练和演出,能将他们聚集起来。但是,“目前演出大概两个月才有一次。”阿伟说,有时候演出在周末,但因为与成员的工作冲突了,没办法去。而且,演出是一件贴钱的事,“很多次演出后的费用,都不够补贴车费、吃顿宵夜”。
至于写歌,这项需要精力和时间、需要分工合作的事情,也被拖得越来越长。今年,乐队计划要发5首歌,半年过去,仅发了一首。当然,这也跟成员们对自我要求更严格了有关。在音乐这条路上,他们经过岁月的磨砺,已变得更加成熟。
“以前我们写歌,多是跟爱情相关,现在我们想从歌里面传达积极的能量,鼓励大家。”小琳拿《倦鸟知返》举例,这首歌讲述的是,当一个人在追求理想的路上感到焦虑、疲惫了,不妨停下来,休整一下再出发。
某种程度来讲,他们也是一群“倦鸟”,经过纷繁复杂的云层,闯过雷雨交加的深夜,试图飞往音乐的更远处。
阿伟认识的很多顺德乐队,在8年的时间里,一个个消失不见,不知道去了哪里。第一次卖票演出的那个酒吧,也早已倒闭。
穷辛乐队成为少数还在坚持的顺德乐队。尽管发歌慢,8年只出了10首原创。尽管演出少,两个月甚至三个月才有一次,大概率还会贴钱。但“乐队”已经深刻烙印在了成员们的生命里,这份价值,如何能用物质衡量。
关于未来,他们还是“见一步走一步”的态度,只要有一场演出,就演一场,能写歌,就继续写。他们还是会期待一次次站上舞台,通过音乐与观众产生链接,期待被听见、被看见。
有时候,阿伟难免为乐队感到担忧,他觉得乐队还存在很多不足的地方。但在这个时代,要到什么程度,才能算得上好,算得上成功?没有倒下,算不算是一种胜利。
要知道,当回过头来,望向2016年时,穷辛乐队早已比当初设想的走得更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