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日本军国主义侵略者悍然发动全面侵华战争。战火迅速向全国蔓延,三八年广州沦陷。
九月初二日,陈村人还在正常生活中,突然听到隆隆轰呜的发动机声,无数架印着膏药旗的日本飞机出现在陈村上空,随即展开狂轰滥炸的袭击。陈村刹时成为一遍火海,整条素有小广州之称的民族路的建筑几乎毁于一旦,只有同乐戏院及对面的几间骑楼幸免于难。(现在这几间骑楼受到政府保护作为历史见证)。
当时尸积如山哀嚎遍野,新圩如此,旧圩也不能避免。多家商铺中弹起火,其中一架载有重磅炸弹的飞机投下三个重磅炸弹,其中一颗投落溪济桥北陆柒拾米左右的太婆祠前面,炸起的大石头飞到上太婆祠的瓦面,一颗投落到孖溏至竹楼巷中间位置左右,猪屎围田边、黄芬屋后,周边房屋倒塌。另一颗投落到腊鸭围至庵巷的中间地方(周地南面),兹菇溏石路北约五丈处。这三弹坑坑面都是直径约三丈、深一丈左右,三个弹坑成直线排列,每个弹坑约距一百三十米左右,可想当时飞机飞行速度和高度了。(笔者小时候曾在坑边玩过,其中间的坑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人们经过挖深储水作周边灌溉用,起名叫黄芬氹)。
约四十年前,笔者曾听郑岸村老人苏灏讲述当时日本仔除使用飞机炸陈村外,在西淋山架起钢炮向陈村发炮。炮弹飞行的呼啸声和爆炸声不绝于耳。当时周地的周家村及河涌对岸的陈家村的房屋尽毁。(六十年代,笔者正直少年时,曾在周地这遍荒地挖掘残留地基砖卖给他人建房,从地基痕迹证实这里曾是密集房屋的地方。)这次空袭和炮击做成陈村大量建筑物倒毁,人员伤亡无数,从此陈村人口大量外流逃避战乱。
同年十一月十四日更为惨况:大批日本仔在马基头登陆,沿苏地基向东攻击,一路烧杀抢,见到男人,近的就用剌刀捅死;远的就开枪射杀,见到妇女就强奸、轮奸。在苏地基至长塘街这几百米的地方已是尸横满地血流成河,遇难者不下几百人。在第一里,有一对姓黄的姐妹逃避不及,惨被日本仔轮奸。日本仔进入郑岸,梁昌之父躲入神台底,下被日本仔发现,用剌刀捅死,粱奕逃到河对岸,被日本仔开枪打死。
十四日清晨四周枪声大作,日本仔经章甲进攻镇北(笔者的母亲时年正好十七岁,当听到枪声大作,与一个叫十二的同龄少妇跳入现陈村职业中学正门对面约五十米处,原来是一条长满密密的尺多高的水仙河中躲藏起来,从上午七点钟躲藏到傍晚七点钟,一动都不敢动,只是突出鼻孔在密密的水仙纵中呼吸。晚上爬上岸时已没有力气、全身浮肿。这还好,避过一劫。但镇北的一个周姓的姑娘就没有这样幸运了,她被三个日本仔轮奸。后来还被村民瞧不起,认为她是不祥之人,致使此女疯癫跳河而死。
其实十一月十四日中央军和陈村的商团也与日本仔发生过战斗,最激烈的战斗发生在酿泉桥一带,两军隔河互相用步枪机枪对射,最后中央军撒出战斗。日本仔一路向东攻击,在松路到蓝田一带杀害不少人,沿途躺满尸体。日本仔完全占领陈村。日本仔占领陈村后,搜捕了大批陈村民众,把这二百多名民众囚禁在李忠简内,几日几夜没有食物和水供给,没有食物还可挨上几天,没有水饮就不能挨了,饥渴已经成为被囚者死亡的因素。(笔者六十年代的房东欧嘉廉,是抗战时朝珍酒楼的股东,他当时也被囚禁到李忠简)。
据欧嘉廉讲述被囚的情况:囚禁到第三天就有体弱者死亡,人们为了活命,饮自己的尿止渴,甚至抢别人的尿来饮。后陈村成立维持会才放出这些人,但已经夺去多条人命。陈村当时到处躺着遇难者的尸体,民间成立商会和一些善长仁翁招募义工,收殓这些遗体。
单现在的桂华至路长塘路,当时就收殓了二百多名遇难者遗体。在乱葬岗八宅基坟场(现职业中学成教楼边偏西)挖一大坑,把这些遇难者遗体集体软葬,(没有棺材收殓而埋葬的叫做软葬)。立一座大坟墓,坟头立了一块约1.5米高,0.6米宽的墓碑,碑中央刻着羲冢两字,当地人称为大山窝。(大山窝在十几年前兴建职业中学时被推平,现已无迹可寻)。
一九三八年十一月十四日陈村死难人数之多,曾一度人们把这日称为鬼节,每年逢这日,人们都在街头巷尾焚香烛烧纸钱拜祭,以悼念祭奠亡魂及不忘国仇家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