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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顺德·顺德藏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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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4月14日 来源:珠江商报 作者:李健明
 
搜真采异 尽窥古今
——顺德历代藏书家  
 
    近日,记者来到中山大学,与岭南文献专家骆伟教授谈论顺德藏书历史。骆教授近年潜心研究岭南藏书家,他发现顺德藏书名家众多,从明代开始进民国共有三十多人,在珠三角地区名列前茅。
    他指出,清代中期,随着顺德经济的平稳发展,图书出版之风日盛。
    记者也有同感,直到今天,走进龙江镇,我们仍能在儒林街,快子街等地寻觅出昔日的踪影,因为这里曾是清代明新古印局的所在地,这书局从1908年到1931年间刊印了大量史、医类书籍,有力推动地方文化发展,而大良的正文堂、伦教的同文堂、龙山的进文堂等更名闻遐迩,它们印刷了大量书典,活跃着民间藏书与出版。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清代乾隆年间顺箍桂州马岗逐渐发展为岭南的雕版印刷中心,吸引着苏杭一带书商来马岗刻版,然后再将书版运回苏杭印刷,特别是许多文人墨客,官员商人都喜欢将自己的著作拿到马岗刻印,而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顺德人,也不甘落后,大量出版书籍,引发出更为炽盛的藏书风气。
 
 
藏书大家李文田
 
    于是,记者顺着刚才讨论的思路,走进了顺德藏书那漫长的历史。
    在广州荔湾区,也就是西关一带,有一座名叫泰华楼的藏书楼。此处花木扶疏,屋雅廊洁,虽闻无一人,但仍让人感受到隐隐书香,因为这就是清代顺德探花李文田的藏书楼。
    李文田因他藏有宋拓秦篆《泰山刻石》及宋拓《西岳华山庙碑》,大喜注心的他诚邀番禺大学者陈澧手书“泰华楼”三字以志欣悦,如今题匾仍悬,字迹依稀。光绪年间,朝廷因李文田功勋卓异而颁顺冶帝御制《劝善要言》一部,故此楼又改名为“赐书楼”,再后来,李文田孙子改称为“壁书楼”,顺德籍大学者黄节欣然题名。
    李文田是近代中国藏书名家,清代大学者叶炽昌曾撰《藏书纪事诗》,他精选北宋到清末名震一时的藏书家和书商七百三十名人册,李文田是唯一人选的顺德学者。当时他在北京北半截胡同的住宅中,“几榻之外唯图籍,列犊数十,皆启其?,手题书签,长至尺许,下垂如帘,甲乙纵横,密于栉比”。李文田收藏的书籍多以子、集为主,且多有人间难得一见的珍本,而明代野史多达百种以上,且多为抄本,为藏书家所未见,弥足珍贵。李文田对西北历史地理考证精严,又对版本研究深湛,因此所藏书籍,多有题记,细辨得失,随记感悟。他晚年时住清晖园,藏书甚多,可惜后来人去楼空,几十柜珍贵典籍为虫蚁毁噬,诚为可惜。
 
首开风气粱太师
 
    李文田无疑是顺德人藏书典范,不过他并非藏书第一人,首开藏书之风者应是明朝太师粱储。这位曾担任首辅的粱太师,历成化、弘冶、正德、嘉靖四朝,因而历代皇帝御赐的书籍多达百函,其子孙便构筑楼台细加皮藏,起名为“奎翰楼”。楼旁有台,每年秋日,他们就将所有书典尽放其上以享秋阳,时人称为“晒书台”,这位会元出身的四朝元老嗜书好文,曾出版《郁州遗稿》,也顺手掀开顺德绵绵几百年的藏书历史。
 
著作等身粱廷楠
 
    清代顺德最著名且最有学术成就的藏书家应是粱延楠。他家学渊源,藏有祖父留下来的金石文字六“巨箧”以及父亲在江浙一带收集的珍贵典籍,如宋代的《宣和博古录》等,因而他得以闲坐家中,目纵千古,尤其令人羡慕的是他有两位聪明娴雅的女儿,一位叫媛玉,一位叫缇玉。两位都“能诗文,通群籍”,粱廷楠晚年在《藤花亭书画跋》中深情地回忆当年的读书生涯:稍获余闲,两女必启椟沦茗,就明镜云檞开窗研墨濡毫以待,胸中尘垢,至是顿消,目养心怡,全神毕注。真是人生快事。粱廷楠利用丰富藏书,撰写大量著作,涉及历史、戏曲、考古等领域,共有著作30多本,令现代女历史学家冼玉清也赞叹说:其种类之多,范围之广,实近代所仅见也。
 
卓然成家冯龙官
 
  顺德藏书家大多摒虚务实,他们将收藏的典籍日阅夜思,容纳吞吐,目送手批,厚积薄发,因而大多自立一言,卓然成家。如梁廷楠的老师冯龙官,他虽只是县学生一名,但他出楚入蜀,纵览山川,吸精养气,聚书静读。在“绿野草堂”内,他对所观群书,细加考证,如《文选》、《玉台新咏》等,见解独特,深获嘉评,更令伊秉绶等大学者也深为折服。嘉庆年间,政府要修《广东通志》,当时的省政府最高领导,大学者阮元三次诚邀他参与地理条目的编撰,但冯龙官因设帐授徒,不忍离开学生,只好婉  言谢绝。
    冯龙官所藏书籍,多有“绿野草堂”图章,也有“冯龙官印”,不时有兴之所至的题跋。中年后,日渐困顿,常以书易米,所藏珍本散失殆尽,所幸著作《冯盂文册》得以流传,也算雪泥鸿爪。
 
典衣损食数梁悔
 
    另一位也是不为人知的藏书家叫粱梅。他珍藏众多书籍,但大多是母亲典当钗珥代为购买,因而母亲去世后,他作《春堂藏书图》以铭怀母恩。作为一名贫穷书生,粱梅每每典衣损食,以充书箧,但他即使食难果腹,仍不遗余力,且“史乘全策,名儒遗文,购求尤力”,后来广州粤雅堂出版《十三家诗集》时,其中明代诗人,有“牡丹状元”之称的黎遂球著作《莲须阁集》便是这位顺德诸生提供的珍品。
 
海内外名龙凤镳
 
    龙凤镳是清晖园龙氏族人,他家富藏书,且精品琳琅,他的表哥,番禺大学者、曾任广雅书院院长的粱鼎芬也不无羡慕地说:龙子才英英,诵芬棒祖砚。这位龙凤镳,虽只是监生,但好学不倦,曾精心整理元朝学者王大渊著作《知服斋丛书》,后世学者研究中国古代岛屿和新加坡历史都首选此书作为参考,怪不得粱鼎芬这位也曾在崇陵种树和守陵的清朝遗老赞叹地写道:“海内才知服斋”,和“论书著画尤余事,谁知青萍千古杯”的诗句来。
 
另类豪客辛耀文
 
  另一位家富举豪的是顺德北滘人辛耀文。他先祖因糖业致富,光绪晚年,辛耀文“挟十数万金,游京师 ,豪情结客”,颇与龚自珍“愿得黄金三 百两,结尽美人名士”吻合,不过他  却切实地付诸行动,金钱所驱,颇与  京华名士唱和洽欢,他后来购得清代  大画家程瑶田的《芋花图》,故其书斋  名为“芋花庐”。当时辛耀文的朋友描  写其书房“异书满屋”,且他因藏有董  其昌的《秋兴八景》、罗聘的《鬼趣图》而名震京华,后又将《老残游记》  的作者,著名甲骨文专家刘鹗的家书  尽数收藏。经过多年精心收庋,辛耀  文成为粤地首屈一指的藏书大家。
    不过他挥金如土,又喜结梨园,  且怡情声伎,终坐吃山空,家道渐衰,  他便将来椠元刻,明清孤本分年典出,  后经又经火灾和经营不善,再加上别  人巧取豪夺,所藏珍品渐风流云散,  自己最终在困病中撒手尘寰,去世时,  只剩下《白玉蟾集》和一套扬州八逸  印章一盒,可谓“落得个白茫茫一片  好十净”。辛耀文其兴勃然,其败忽然  的经历与教圳。非仅藏书。
 
 
 
风雨楼中珍本多
 
    在顺德藏书历史上,有两位著名  学者应浓墨重彩尽述其事,一位是乐  从水藤的邓实,一位是杏坛右滩的黄  节。他们在1905年组织国学保存会,  编辑出版《国粹学报》、《国粹丛书》,  他们更将清代焚、毁、禁的书籍戮力  淘寻,终获书十五万卷,但他们并不  据为己有,更非居为奇货,而是在风  雨楼公开让民众自由阅读,另外,他  们还将这些书籍图册分门别类印刷出  版,在保存国粹的同时弘扬了一种人  文精神,更将这些散落民间的断文残  简或珍贵版本发挥出最大的文化效用。
    黄节作为当时著名大学者,他也自藏珍典,晚年他研冶《毛诗》,举凡与《毛诗》、《楚辞》、《文选》有关的书籍尽数收藏,且时见秘本,直到去世,图书以外别无长物。当年张中行先生曾受业于黄节,他在四十年代曾收藏先师题跋的《陶靖节先生诗集》四卷,晚年信笔回忆,钩沉出一段文化余绪,也为顺德藏书历史留下只言片语。
    此外,右滩状元黄士俊、民国名士罗癭公、南社诗人蔡哲夫,史学名家李炎斋等都收藏富繁,且著述丰盛,他们与前代学者一道借助书籍坚守资谈助,辅考证.察心迹的传统,更逐渐磨练成蔽而能鉴,鉴而能读,读而能校,校而能刊,刊而能精的卓越本领,虽常常“悄然独坐一灯明”,却“独留只眼不昏花”,在孤灯的映照下拖出埋头疾书的长长身影,更在身后留下一座座藏书楼并垒成一座座文化丰碑,幻化出岭南文化的一盏盏不灭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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