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时间:2021-08-11 17:36 访问量:7019 信息来源:
责任者:葛亮著
索书号:I247.57/24418
读完《瓦猫》,内心是若有所获却又是怅然若失的。
葛亮的这本小说集,共有三个故事,每一个都是好故事,带有他一贯的讲故事的风格。但是每一个故事,都留下了很多可能的想象,也就是说每一个故事都没有一个可以画上句号的结尾。
三个故事都是由“我”的视角展开,通过“现在——过去——现在”的叙述方式,呈现了一个个传奇匠人的人生故事。在每一个故事里面,我们通过“我”的讲述,看到了熟悉或陌生的匠人技艺——修书匠(古籍修复师)、飞发匠(理发师)、瓦猫匠,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讲,这些技艺都是新奇的、高超的,让人眼花缭乱的。而通过他们的故事,又可以看到他们技艺传承的起承转合,以及他们身后的大时代。
书中的三个故事分别发生在三个不同的地域。《江南篇 书匠》,讲述了两个古籍修复师董师傅与简,他们有不同的血样、经历、传承与渊源,一个代表中国传统古籍修复技术,一个代表西式修复技术,然而他们虽有不同的文化传承,却殊途同归,能够将看似不可能的古籍通过复杂而精湛的技艺修复如初。书中的董师傅代表了中国传统手艺人守正、执着、淡薄的匠人精神,他们牢记师傅教诲和谨守行规,通过日复一日的勤学苦练打好坚实的基础,熟练掌握不同古籍所在时代的选材、文字、书写、风格等方面的不同,以“修旧如旧”的理念,执着的进行着不为人知的枯燥、繁复的古籍修复工作。他们不为名利,只为那一方文物不为历史所淹没所失传,而甘愿忍受清贫的生活,并在一件件的古籍修复中找到自身的价值和精神上的满足。
《岭南篇 飞发》讲述了一个曾经怀揣明星梦最后与飞发交织的命运故事。翟玉成经历了人生的辉煌、命运的坎坷、父子绝交、两派飞发传统的竞争……飞发的“上海”风格与“广东”风格的竞争,这种“外来”与“本地”的碰撞,不仅体现在理发的风格上,还体现在书中父辈翟玉成与子辈翟康然在固守传统与吸收外来创新的文化理念方面的冲突,其中通过翟玉成经营“孔雀”名噪一时到时代大潮席卷而下的颓然到偏居拥挤小巷,展现了香港的市井百态。让我们觉得,身处风云际会的时代,传统只有守正还不行,还要与时俱进的创新才能不断发展。书中还介绍了理发由来的历史故事,让人感到新奇。
《西南篇 瓦猫》通过“我”偶然到云南探访香格里拉因为高反引发急性肠胃炎的缘故,在一个叫“雾浓顶”的藏族村子里,见到了一尊立在屋顶上的双目怒视、张着大嘴、面目狰狞的似虎的雕塑,从而引发了一段包含西南联大、战火纷飞、大师云集、青春爱情、卡瓦博格等元素与瓦猫制作传承的跨越近百年的时代与个人命运相互交织的故事。这个故事是人文的、是历史的,作者将瓦猫与西南联大以及那个动荡的时代,巧妙地连接、巧妙地还原历史,于是我们在阅读西南联大、闻一多先生、梁思成林徽因夫妇的时候,也会想到那里还有瓦猫。荣老爹、荣瑞红、宁怀远、荣宁生、荣之武……他们像历史的记录者,一边传承着瓦猫的制作技艺,一边讲述了他们祖孙四代各自不同的人生故事。其中,最令人难忘的是荣瑞红与宁怀远的相识相爱中,串起的西南联大名师荟萃的生活点滴,为我们留下了珍贵的历史画卷,也为这个故事营造了时代和历史的大格局。
时代变化太快,传奇的匠人技艺也在历史里游走,将来会否失传,是一个紧迫的命题。《江南篇 书匠》里的董师傅音信全无的消失了;《西南篇 瓦猫》中的荣瑞红已是坐在轮椅上的垂垂老者,宁怀远也只存在影影绰绰的只言片语中……他们的精湛技艺会否传承下去?不过也有可喜的是,简的技艺、庄师傅的技艺都后继有人,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因为葛亮,带我们去认识了三个匠人的故事。因为这三个故事,我们对人生也有了许多新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