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者：云葭著

索书号：D691.9/48

 

  唐宋之际，中国社会发生了巨大变革。随着门阀衰落，“宋以下，始是纯粹的平民社会”，伴随社会结构剧变，市民文化益发繁荣。陈寅恪先生称：“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宋代城市中，勾栏、瓦舍等娱乐场所纷纷出现，酒肆茶楼林立密布，至今我们仍可在宋代名画《清明上河图》中看到宋代都城汴京繁华的场景。丰富的物质基础和相对宽松的政治环境，使得宋代文人仕女颇具生活情趣，堪称风雅。云葭的《挑战古人100天》就以宋代为背景，以李小娘子、孙姑娘等虚拟人物的视角，带领读者走进千年前的宋代日常生活，通过他们的衣食住行来感受古人生活之美。

风雅之道

 

  宋代正是所谓“那时车马慢”的时代，对时间的概念还不甚精密，对于富贵人家尚未出阁不用操持家务的少女或是没有功名在身的士子来说，有的是大把时光。如同各国上流阶层一样，宋代的士子仕女也有彰显其文化品位的风雅之道，尤其流行的是“四般闲事”。

 

  一为饮茶。宋人所饮并非像今天我们这样以茶叶直接冲泡的“散茶”，而是将茶叶研磨成末，冲入沸水，再用茶筛子搅拌出沫，这就是“点茶”。人们彼此比试谁的茶汤色更白，茶沫沾盏更久。如同今天的咖啡拉花一样，古人还借助茶沫在茶汤上作画，这被称为“分茶”或是“茶百戏”。因此古人的茶会不仅是品茶，更是技艺的比拼。

 

  一为焚香。焚香在宋代日常会，成为流行的生活方式。宋人已经会将龙涎、沉香等各色香料研磨成粉调制香丸，称为“合香”，可以兼有多种香味。

 

  一为插花。宋人爱花，即便男子也有簪花的习俗。宋人插花讲究花材与花器的搭配，以体现雅趣。插花是大户人家女孩的必修课，可谓“淑女的技艺”，女眷们还会举办花会。

 

  一为挂画。宋人在饮茶时会将画挂在茶座边品鉴，所欣赏的既有收藏的古人佳品，也有自己绘制的得意之作，大家共同交流鉴赏。书中李郎约众人赏画，地点设在花园湖心亭的水榭，摆放了屏风、鲜花和时令水果，颇有逸致。

 

  这些“闲事”使得日常生活仪式化、诗意化，正是宋代风雅的集中体现，其中许多意蕴在日本的茶道中仍有留存。

四时之乐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四季有各色风貌，亦有不同佳节。古人于不同时节，或骑马踏春，或乘兴秋游，尽享四时之乐。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四时佳节。

 

  春季万物初萌，适合出游。清明更是踏春的好时节。青年男女在水边宴饮，或有歌舞器乐。这是一个隆重的社交场合，踏春的女孩会穿上美丽的衣服和精致的绣鞋，搭配精致的妆容，在郊外野餐、放风筝、斗草、赏花，或许还会遇上俊朗的心上人。

 

  夏季溽暑，古人也要消夏。不但可以泛舟湖上，还可享用荔枝膏、木瓜汁之类的冷饮。端午是盛大的节日。宋代女子在端午有兰汤沐浴的习俗，并会去寺庙烧香祈福，这天她们还会看赛龙舟，这是这一天热闹的巅峰。七夕也是个大日子，这天是“乞巧节”， 也是个大型购物节，集市人山人海。女孩会在七夕当晚搭彩楼，举办乞巧仪式，然后围坐在一起，喝酒赏月，吟诗对词。

 

  秋季最重要的当属中秋。中秋时节，螃蟹、石榴、梨等时令佳品适逢上市，酒家也会卖新酒。这天家人一起过节，焚香拜月。年轻人也会于这天与朋友一道去勾栏瓦肆看表演，甚至通宵狂欢。重阳是赏菊的佳节，还有登高望远的风俗，店铺也会出售菊花酒、菊花糕等节日周边。

 

  冬季迎来了除夕，宋人会在当天挂桃符、放爆竹、吃饺子、饮屠苏酒，家人团聚吃着年夜饭守岁， 等待新一年的到来。这已经具有了今天春节的雏形。

声色之娱

 

  古人并不寂寞，而是有着丰富的娱乐选择。得益于繁荣的经济，宋代有着发达的服务业。

 

  论吃喝，潘楼街是汴京有名的商业区，酒楼、商铺几乎通宵营业，灯火通明，夜夜笙歌。规模大的酒楼有72家，最有名的当属樊楼。其它规模小的不可胜数。席间会有女招待进来斟酒，还有进来唱曲之类的。

 

  论玩乐，公子小姐们居家可以抚琴赏乐，投壶弈棋，或是习字饮酒、吟诗作词，都是极风雅的。我们今天所说的诸多“传统文化”，对于这些公子小姐来说不是别的，就是他们生活中的点滴日常。出外则可以去瓦舍看说书、皮影、杂技……，或是去室外观看蹴鞠，来上一场热闹的马球赛。

 

  甚至连萌宠也是不可或缺的。宋人也养各种小动物作宠物，领养猫被称为“聘猫”，带上礼物给新生小猫的人家，便可“聘”一只猫主子。这些宠物像今天一样，给主人以温馨的陪伴。

 

  由于以青年男女的视角来描写，《挑战古人100天》这本书非常生动有趣，使人如临现场，在不经意间熟悉了古人的这些好玩日常，在这许多细节中，感受到古人生活的风雅意趣。

 

  不过说句题外话，这本书所描摹的应该说是古代的“小资”生活，用作者的话来说是“古人的咸鱼生活”，换而言之是不为生计发愁，消遣时光。这自然不是古人生活的全部。即便是在太平年代，那时的大部分普通人过的依然无比艰辛，他们的生活是“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是“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在对古代的回味中，这也是我们不能忽视的。希望有更多关注古代庶民生活的作品。

 

作者：煎茶（来自豆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