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天年(1628年),龙江人朱可贞高中武状元。他虽武艺天下无敌,却生于末世,大材难用,一身出神入化的刀法,无处施展,只好化作砧板上的利刀,去烹鱼做菜,诗酒人生。
一次,挚友南来探访。朱可贞大喜过望,他们夜深论剑,杯酒纵横,酣畅淋漓。
第二天上午,朱可贞说:“我请你吃烹制的清蒸大鲩鱼。”朱可贞毕竟是顺德人,他将鲩鱼的“鲩”读成“碗”,北方挚友听后,立即想象到大碗烹制出来的美味佳肴。
明末的龙江,正是桑基鱼塘的鼎盛时期,肥美的鲩鱼为塘中妙品。朱可贞从鱼塘中捞出最健硕的一条大鲩鱼,去鳞剖肚,将清水倒入大镬中,点燃灶中桑枝,大木盖严严盖住。
然后,他搓搓双手,笑着对朋友说:“稍等一会儿,我们就可品尝顺德清蒸大鲩鱼。”那朋友看着大碟子上的鲩鱼,有点纳闷地点点头。
朱可贞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们继续比划大刀。”于是,他们又在院子里耍起银光闪闪的大刀。
不一会儿,朱可贞突然想起那镬中鲩鱼,马上放下大刀,冲进厨房,打开镬盖,看到鱼眼突出,鱼翅竖起,鱼尾粘在碟子上。
他马上将碟中蒸鱼水倒尽,在将切好的葱段、姜丝放上,再浇上热油,淋上酱油,然后如同欣赏艺术品一样,端详白色水雾中的大鲩鱼。他满意地点点头,捧着那大碟清蒸大鲩鱼,向挚友大步走来。
晶莹洁白的鱼肉与青嫩翠绿的葱段,令人食欲大振。
朱可贞连忙夹起一块鱼腩,说:“趁热吃,新鲜。”
朋友问:“这就是碗鱼吗?不是用碗来做的吗?
朱可贞大惑不解:“什么碗?这就是鲩鱼啊。”
朋友仔细琢磨一下,恍然大悟,他哈哈大笑:“这叫鲩鱼,不是碗鱼。”
朱可贞寻思再三,他一拍大腿说:“哦,对!叫鲩鱼。我们广东人都叫碗鱼,一不留神,就读错字,还亏我是个状元,幸亏是个武状元!”
说罢相视大笑。